风华绝代：张国荣
第一次看这部片子是在初中的时候，那会儿刚刚看完了李碧华的原著小说，就迫不及待地找来了电影来看。
那时的状态大概是，左手按着书页，右手握着鼠标，眼睛在书页和屏幕之间来回转动，仔细对比着二者的不同。
怀抱着这样的心情，我看完了《霸王别姬》，只觉得电影并没有像外界传的那么好——那样的评价，实在是过誉了。同样的，我也没有感受到张国荣的美，倒是对童年、少年时代程蝶衣的扮演者印象深刻。最喜欢的表演者竟是蒋雯丽，她表演的那一段我反反复复看了五六遍。而且，小说中最为惨痛的文革片段，到了电影中却处理得不温不火——看完小说再看电影，只觉不够味道。
以上是六年前的我、看完的直观感受。
现在再来看这电影，只觉得当初的我瞎了眼。
配乐是很棒的，围绕整个电影的“力拔山兮气盖世……”唱段，以及贴合剧情的空灵声，让人有忽感命运的错觉。
命运，宿命，可能是程蝶衣这人最逃不开的两个词。
童年时代的他，受不得同龄人的欺侮，傲气地把母亲留给他的棉衣付之一炬；少年时代，执拗地唱着“我不是男儿郎，又不是女娇娥”，任凭师父将手掌打烂；长大了，疯魔一般地对着师兄说出：“说的是一辈子！差一年、一个月、一天、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！”。他的命运牢牢地和戏曲，和虞姬，和霸王绑在了一起，“真虞姬，假霸王”，没有霸王，贱妾何聊生？
他应该想过反抗，他那样一个傲气的人，被批斗的时候都要好好装扮上的人，怎么会屈从于人。他就是不肯做“女娇娥”，却奈何命运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逼他就范，从少年时代起，他的性别认知开始变得混乱。
“不疯魔不成活”大概也是畸形教育的产物。我并不觉得程蝶衣自己想做虞姬，他是在压迫下，被迫把自己代入了虞姬，让自己成为虞姬——从他唱出“我本是女娇娥”的那一刻开始，他注定这一生都要在戏中过活。
张国荣饰演了成年后的程蝶衣——风华绝代。程蝶衣的单纯、痴狂、高傲、敏感，全都被他演得活灵活现。
那一场贵妃醉酒的戏正好被安排在师兄与蝶衣决裂之后，可谓妙哉。
文革戏份处理还好，再次来看，实觉揪心。
大的局势与个人命运一相关联，只觉得整个基调都沉重起来，不可改的是历史前进的车轮，妄想改变的是个人的命运。
这演得哪是“霸王别姬”？分明是“姬别霸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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